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柳易冰|無奈和尷尬,都因這隻多毛的手

柳易冰 新大陸詩刊 2022-08-08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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◇原文刊登於《新大陸》詩刊 2004年10月84期




無奈和尷尬,都因這隻多毛的手



柳易冰


 非馬詩裏的幽默,常使人在溫暖裏感動,包含著深層的善意和良知。決不是淡淡一笑的那種滑稽,因其終極目標是驚世、反思、嘲解和慰籍,故而即使人性弱點引發的無奈與尷尬,亦是鞭事而不及人。讀之酸辣具全,而揮之不去。

 是“嘲解”而不是“訕笑”,涉及粗看是“我”,深思後衍生成“你”、“我”、“他”,是人類的普遍短缺,揶揄之後,在幡然醒悟裏,會心微笑而接納。

 如從社交禮儀的需要,西裝筆挺是一種正常的衣著必要,但從過分束縛人的個性來看,過分“時尚”使人淪為衣架,迷失了自己。

 讀著非馬的《領帶》:“在鏡前/精心為自己/打一個/牢牢的圈套//乖乖/讓文明多毛的手/牽著脖子走”至此,你在非馬一聲“乖乖”中,你的胸前不也感到那隻文明的手,也緊緊地拖著你在走?這裏的股民有句常用詞叫“套牢”。

 70年代初,非馬從平時衣著較為隨便的美國返台訪友,在大飯店裏餐聚時,在西裝革履的整齊裏,他獨自一人顯出了“隨便”,過一段時間再回台,他西裝端正的服飾又在一群隨便服裝中有了“鶴立雞群”的“獨特”。他在正規的端莊裏,擦著汗。又一次站立在“尷尬和無奈”的月臺上,領略多毛文明的手的厲害。

 我想起了,那位絕頂天才的猶太科學家愛因斯坦的故事:他初到紐約時,常穿一件破棉襖,朋友質問他時,他說:整個紐約,無一人認識我,穿它何妨?不久,他著名的“相對論”使他成為公眾人物時,他還穿著那件破棉襖,他竟用幽默擋住朋友的責難:整個紐約差不多每個人都認識我,穿它何妨?

 通常意義上說,人要整潔,體面的穿著,無可非議。但被衣服“套牢”成了奴隸,就可悲了。

 在我原住的塔城路,戶換戶都是服裝店,我常見到一群為奴隸的農村姑娘,結隊搜索衣店一整天,擠著公車,中午吃一碗湯,精工細磨與攤主討價還價,以為得到優惠,實質上還被溫柔地斬了一刀,擁了一大包便宜貨,回家路上腳步輕盈,像超級模特兒在T型舞臺上,走著貓步。下週同樣結隊進城,搜索更為“時尚”的衣褲。
她們幾乎走火入魔地衝浪在服飾之前沿,樂此不疲,除衣物外,我不知她們還會看到其他的什麼物品?

 回頭再與非馬的幽默來湊個熱鬧。他在一首《時裝》裏寫道:“一走出百貨公司的旋門/她便發現/她剛剛買來的時裝/已過時”

 非馬也在使用他的“時間相對論”了,玩著愛因斯坦的變種理論。

 而被牽著脖子的奴隸,連感受都扭曲了:“……每年她都要忙得團團轉/拉長縮短小腿/有如它們是一副三腳/不,雙腳架”她曾一度被它魅力征服的時裝,離開模特兒身上,為什麼“便縮小變形 / 走了模樣”?

 非馬旋動變焦環,那無處不在的手上的毛被顯微得看著嚇人了。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2004年3月21日白壁齋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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